东晋年间,天下动荡,士人多隐逸山林,谈玄论道。然在这乱世之中,亦有文人雅士,以诗会友,以文寄情。《世说新语》中“咏雪”一则,便是其中一例,虽篇幅短小,却意境深远,令人回味无穷。
一日,谢安与子侄共聚,天降大雪,纷纷扬扬,满庭皆白。谢安抚须而笑,曰:“白雪纷纷何所似?”其侄谢朗应声答曰:“撒盐空中差可拟。”谢安未言,又问其女谢道韫:“未若柳絮因风起。”道韫从容对曰:“未若柳絮因风起。”
此番对话,看似简单,实则蕴含深意。谢朗以“撒盐”比雪,虽形似,却失其神;谢道韫则以“柳絮”喻雪,轻盈飘逸,更显雪之柔美与灵动。一言之间,尽显才思与性灵。
后人评曰:“咏雪之妙,在于取象之巧,意境之远。”谢道韫之言,非但贴合雪景,更暗含人生之理:人生如雪,或急或缓,或聚或散,皆随风而动,随势而行。唯有心境澄明,方能见雪之美,悟世之真。
《世说新语》虽为笔记体小说,然其所载人物言行,皆具风骨,尤以谢氏一门最为世人称道。谢安之智,谢朗之敏,谢道韫之才,皆在短短数语间得以展现,令人叹服。
今人读之,虽隔千年,仍觉亲切。盖因人性不变,情致相通。咏雪之事,不过一时之兴,然其所传之志,却可长存于世。正如雪落无声,却润物无声,文章之美,亦在于此。
故曰:世说新语,咏雪为佳;才情各异,意境自成。